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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城重庆,夏天怎么都离不开一床凉席。麻将凉席、牛皮凉席,现在的凉席已经做出了各种新花样;但是在开州区的一个小镇上,那里的人还坚持编织最初的凉席。
袁定灿(水竹凉席传承人):家家户户,无论大人小孩,只要到了八九岁、十来岁,都要学做凉席。我今年六十一岁了,十多岁开始(学编凉席)。
袁定灿,今年61岁,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州三合水竹凉席的传承人,做凉席的手艺他已经学了四十多年。
袁定灿:我们三合这个地方(做凉席)历史悠久。从解放前就一直做这个席子。
开州编织凉席,始于清朝乾隆年间,其中以中和镇三合的竹编凉席最为出名。
国庆十周年时,这里出产的凉席曾送北京参加献礼展出,后来又被评为全国大名凉席之一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刘少奇出访印尼,曾带十床三合制作的凉席作为礼品馈赠友邦。
袁定灿从小跟着父亲学做凉席的手艺那时候电扇少,空调更是稀罕物。火炉重庆到了夏天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凉席。1982年政府成立三合竹编工艺厂,袁定灿任厂长他开始尝试用水竹代替以前的慈竹制作凉席。
袁定灿:老中医说,用水竹做药引是治疗风湿病的。
水竹比慈竹更柔软,且具有保健功效。水竹凉席一经推出,大获成功,经常有外地客户来三合收凉席,一次赶集,就能达到一万床的成交量。现在,一床正常的开州水竹凉席售价是两干多块钱,除了能治风湿,它凭什么卖这么贵呢。
袁定灿:第一关就是选竹节比较长的(竹子),一般生长在四五百米(海拨)以上,在软红砂石上,生长的(水竹)是最好的。
选材
袁师傅说,水竹生长缓慢,三五年才能长成,一根合格可用的水竹,而一床席子需要10到20根水竹。
袁定灿:必须一刀砍断,一般竹子砍下来有两分厚,要把它削薄一分下来,再晒,晒干后扎成捆,做的时候要好一些。如果是干的,不泡水,撕起来很硬,容易撕断。
芊工
经过浸泡的竹片还只是开了个头。接下来还有更为精细的工序。目的是去除竹子白色的内瓤,只保留有韧性的青皮,完成芊工。
匀工
通过这两把刀定好宽度,把竹条拉成不同宽窄的规格。完成后,进行高温蒸煮防止虫蛀。蒸煮后的竹条打捆,用清水多次浸泡,直到泡的水变得清透。
刮工
这个就相当于用的那种A4大小的杂志。一页纸的厚度,但是这个厚度还不行,还得把他挂得更薄。这么小的一个竹节,师傅要把它刮得很平整。在这么一个窄的操作面上,把它挂得更薄,确实需要技术。
记者:这个您一天得拉多少根?
袁定灿:八尺五的五百根左右,一丈二的是三百五十多根。
记者:这样刮您得反复拉多少次
袁定灿:五遍六遍都在拉。
完成刮工这道工序,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编凉席。
编凉席
像袁师傅这样的熟手每天工作八个小时,也需要三天多时间才能编好一床凉席。从竹子到凉席,一共12道工序。全部都由手工完成,机器无法替代,而且百分百纯天然。
编好的凉席亮如金、韧如丝。寿命可达十五至二十年,而且随着时间的变化凉席会自然产生色变由黄变红。最后呈现迷人的红棕色,质感也越发细腻柔软。
袁定灿:牛皮(凉席)是热性的,不怎么凉快,本来重庆是火城。
睡这个凉席比睡其它的好。(水竹凉席)睡了这面翻到那面去,相当凉爽的,背上不像麻将席子,睡了背上有槽槽成块块,对肌肉皮肤都有影响。
眼前这床打着补丁的旧凉席,是袁定灿岳父的。已经有20多年历史了。虽然旧了,但是仍舍不得扔,因为这里面包含了手工的魅力和岁月的色彩。
袁定灿:前几年基本快失传了,因外面打工能挣三四千四五千一个月,村民年轻人都去打工去了。
在市经济和机器量产的冲击下,手工水竹凉席也曾面临无人继承的困境。2002年开始,袁定灿也去搞起了桑蚕养殖。直到2008年,镇上办起了竹编专业工艺合作社,袁定灿才再次拿起篾条,干起了老本行。
袁定灿:所以水竹凉席我们不想丢失,而且我做凉席这么多年,有一定深厚的感情。
2011年,开州水竹凉席被评为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因为纯天然加上百分百手工,不少广东湖北山东的人都慕名订购。凉席厂因此带动了社区居民就业,不少留守家中的妇女和曾经编织凉席的老手艺人来到厂里上班,不用外出也能打工挣钱。
袁定灿:我们现在有个设想,准备把凉席厂扩大,现在好多老百姓居民,包括城市的人都意识到还是水竹凉席比较好。